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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奔跑在行人路上,心底有一種新奇的滋味劃過。加州的熱風迎面撲來,他似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緊緊交握的雙手讓他覺得自己被溫暖了,原來他也是被人需要的,這樣的感覺,真好。
金嘆彎了彎嘴角,淡淡一笑……第二天下午對著周敏靜說起自己前一天的經歷時,他就是這種表情。
樹蔭下,坐在草地上的敏靜聽完了金嘆說的話,受不了地看著他,“所以呢,在已經有未婚妻的情況下,你對才認識三天的女孩兒心動了?”
“不行嗎?”金嘆對敏靜眨了下眼睛,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明明他未婚妻才剛來美國,正心心念念要慶祝兩個人的訂婚紀念日,現在這種情況,真的沒問題嗎?聽說他和車恩尚在一起時還被未婚妻撞了正著……敏靜想起車恩尚的樣子,也覺得她的長相很招男孩喜歡。至於金嘆說起的未婚妻,她沒見過,無從比較,但是按金嘆的描述應該是個聰明漂亮又任性冷漠的姑娘,以她的了解,似乎不是金嘆喜歡的類型。這不是說她多了解金嘆,只是感覺而已。
話又說回來,敏靜瞇著眼睛打量他,“你到底有多了不起啊,十八歲就有了未婚妻?”敏靜與金嘆的交往只限在學校裏,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金嘆住的地方有多大,如果看到了也就不懷疑他有未婚妻了,因為那是有錢人的專利。
金嘆掃了下額前的頭發,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因為我很帥。”
是啊,長成這樣怎麽可能不帥呢,敏靜心裏嘀咕了一句。但是看金嘆並不想說自己的事,她倒沒多問,只把話題又拉回來,“那現在車恩尚在哪裏?”
“說起這個……”金嘆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沒地方去的人還總說要走,要是被劉Rachel趕走也就算了,結果卻跟她的男性朋友一起走了。”
劉Rachel是金嘆未婚妻的名字,先不管這女孩子究竟如何,周敏靜只要想象一下劉Rachel和車恩尚在金嘆家裏碰面的情形就覺得身上毛毛的,這個家夥怎麽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還能若無其事,真是敗給他了。
“哈?那我可以這樣理解嗎……”敏靜微微一笑,“自認為很帥的金嘆在跟一個女孩一起看電影一起在房間裏睡了一晚之後,她卻跟另一個男人走了。”
“咳!”金嘆假裝咳嗽了一聲,無話可說地別過臉。他真不該一時嘴快全都告訴周敏靜,這家夥除了笑話他還能幹什麽。可實際上,除了見到哥哥的事,金嘆真的全都說了,所以就有了現在這個結果。他忽地回頭瞪著她,“她睡沙發我睡床,我們什麽都沒幹!”
她有說什麽嗎?敏靜憋著笑,“知道了知道了,你們什麽都沒發生。”
“餵,周敏靜,你能不能不笑!”
“OK。”敏靜低下頭捋了捋自己的劉海,再擡頭換上了正經樣子,”那我換個問題,車恩尚喜歡你嗎?”
金嘆的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敏靜的眼睛,這副德行可想而知,偏他還嘴硬,“周敏靜,你非要問這麽令人尷尬的問題嗎?”
“該不是……”敏靜靠近金嘆,對著他瞇起眼睛,“該不是你其實已經表白了,但車恩尚卻當沒聽見吧?”
金嘆心裏咯噔一下,這家夥是不是跟蹤了,還是自己臉上有什麽表情?周敏靜她是巫婆嗎,居然一猜就中,這要他怎麽回答。正在搜腸刮肚的時候,手機震了震,金嘆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不回答敏靜的借口。“手機怎麽響了,我看一下。”
他點開手機,是車恩尚talkbook上的消息提示,裏面新上傳了一張照片。金嘆不滿地冷笑一聲,“真是,誰沒朋友呀,還值得炫耀!”
“怎麽了?”
“有那麽開心嗎?”金嘆自言自語了一句,把手機遞到敏靜眼前,敲了敲屏,問:“看看,這個人,你覺得他很帥嗎?”
敏靜對著手機一楞,車恩尚身邊的男孩,怎麽是他?敏靜心不在焉地一笑,“看起來……確實很陽光。”
“陽光?他嗎?哪裏?”
“我是說笑容……”敏靜說完停了停,其實他們見面她是有話要說的,光顧著八卦居然忘了。“阿嘆,我有話要說。”
金嘆奇怪地看了看敏靜,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嚴肅了,但還是收回手機端正了身子,“什麽事,說說看。”
“我……”
敏靜剛開了頭,金嘆的手機又響起來,這次是有人打來電話。金嘆看了眼手機上的顯示,神色一暗,又是媽媽打來的。他起身抱歉地對敏靜說:“還是下次再說,我要走了。”
看著金嘆接起電話走遠的背影,敏靜有些失落地望向寧靜的校園,是不是不能好好道別了……她又想到金嘆手機上的照片,尹燦榮,他怎麽也來美國了?
Chapter04
周敏靜煩悶地躺在宿舍公寓的床上翻來覆去,她還沒想好應不應該聯系尹燦榮。至於她和尹燦榮是什麽關系,這事又得追溯到過去的敏靜身上。敏靜的爸爸周賢承和尹燦榮的爸爸尹載鎬是大學同學兼好友,後來又都就職於帝國集團成為了同事,一個是工程部的工程師,一個是秘書室的室長。由於這麽匪淺的關系,她和尹燦榮算是青梅竹馬,只是不親近而已。當然這個‘不親近’只是敏靜記憶中的想法,原來的她性格冷漠,每次見面都不怎麽跟尹燦榮說話的,但溫柔陽光的燦榮一直把她當作妹妹看。
尹燦榮來加州修習語言課程,沒上飛機前他爸爸就不停的嘮叨,到了美國一定要去看看敏靜。賢承叔叔的事,爸爸和他都很難過,嬸嬸為了處理韓國的瑣事,擔心敏靜受不了才把她送到美國。燦榮真不知道再見到敏靜時,她會變成什麽樣子,原本內向不愛說話的她真的能適應美國的生活嗎?
第二天一大早,尹燦榮帶著車恩尚去了敏靜的學校,恩尚走進學校的時候有些吃驚。
“你要找的人在這所學校讀書嗎?”她問。
恩尚心裏湧上一股覆雜的情緒,這裏也是金嘆的學校,自己就這麽搬走了,他會不高興吧。但是現在有燦榮的幫忙,她絕對沒有再麻煩金嘆的理由,不管當初是不是他的原因讓自己的護照被警察沒收,只單純看他對她的幫助已經足夠了。何況他還有未婚妻,他說的喜歡,就當沒有那回事吧。
想起金嘆的表白,恩尚的臉有些發燙。燦榮轉身看她發楞的樣子,笑了笑,說:“是我的一個妹妹,敏靜她只是在這裏做交換生,算算時間,課程也該結束了。”
恩尚回過神笑了下,“原來是個來看妹妹的好哥哥,不錯啊,尹燦榮~”
燦榮聳聳肩,然後拿起電話對恩尚做了個噤聲的樣子,“敏靜啊,我是燦榮哥哥,在你學校門口,嗯,來接我吧。”掛斷電話,他眉開眼笑地對恩尚說:“聽聲音,這丫頭看起來不錯。”
十分鐘以後,周敏靜從宿舍公寓走到校門口,遠遠看見了尹燦榮。他真是了不起呀,都不用自己煩惱,就送上門了,只是尹燦榮看見現在的自己會不會覺得奇怪?敏靜有些擔心自己和過去的反差會讓他不適應。
“管他呢,反正也不想裝模作樣。”敏靜閑閑地說了一句,慢慢走了過去。
此時的尹燦榮正好轉身,看見走過來的人,眼睛瞇成了月牙形,張開雙臂喊道:“敏靜啊!”
周敏靜縮了縮脖子,難道他以為自己會像小孩子一樣沖進他懷裏嗎?她有些想笑,因為眼前的尹燦榮跟記憶中完全一樣,大概一米八的個子,蓬松的頭發染成了栗色,有一張陽光般的面容,笑起來還露出一顆小虎牙……這樣的他哪一點像哥哥了,還總是想要照顧她,即使不理他,也會沒完沒了地跟你說話,明明只大一歲的人。
敏靜站定在他面前真誠地笑了,“好久不見,燦榮哥哥。”
“天哪,我們敏靜叫哥哥了!”燦榮吃驚地大叫著,結結實實抱了一下,又開心地揉了揉敏靜的頭發,“怎麽這麽可愛呀!”
“尹燦榮,給我適可而止!”敏靜終於受不了地怒了。
“哥哥只是太開心了,真的,我們敏靜到了美國就不一樣了,是不是這裏的水比較好啊。”尹燦榮笑瞇瞇地說。旁邊的恩尚看到他發神經又語無倫次的樣子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餵,尹燦榮,你還是我認識的尹燦榮嗎?”
“當然是。”他得意地抿了抿嘴,把恩尚拉到身邊給敏靜介紹,“哥哥的發小,從小學到初中的朋友。”
看見對方的倆人都是一楞,恩尚驚訝地問:“你是……金嘆的同學?”
“金嘆?”尹燦榮看看敏靜,“你認識金嘆嗎?”
“啊……”敏靜尷尬地抓抓臉,突然看到金嘆喜歡的對象車恩尚讓她有點不適應,她們之前在海邊和醫院見過。“你好,我是金嘆的同學,周敏靜。”
車恩尚友好地點了下頭,“你好,我叫車恩尚,上次謝謝你的幫忙。”
“你們兩個認識嗎?敏靜你真的和金嘆是同學?你知道那家夥對哥哥有多不好嗎?”尹燦榮不滿地問了一連串問題。
敏靜老老實實地回答:“嗯,我和車恩尚見過,在海邊和金嘆一起認識的。”
因為怕尹燦榮一直追問,敏靜大致說了下自己三個月的經歷和認識車恩尚的經過,之後就帶著兩個人在校園裏轉了轉。雖然這所學校的環境不錯,但是觀光一個小時也夠了。
“好不容易來美國,你還有什麽地方想去嗎?”三個人一起坐在臺階上休息時燦榮問恩尚。
“梅爾羅斯美式煎餅店。”車恩尚突然說了個地方,然後楞了楞,對燦榮和敏靜笑了笑,“聽說那裏很有名。”
“是啊,我也聽說過,不如我們去那裏怎麽樣?”這一次燦榮是在征詢敏靜的意見。
梅洛美式煎餅店啊,周敏靜想了想,金嘆好像很喜歡那家的煎餅。之前有一次他突然說很想吃,讓敏靜陪他一起去,但是敏靜有課沒有去成,結果這家夥自己吃飽了回來還打包兩份帶給她,說什麽這麽好吃的東西她吃一個肯定不夠。所以說,他是有多貪吃啊,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嗎?
敏靜搖搖頭,“我不去了,還要收拾行李,定了明天回韓國的機票。”
“啊,課程已經結束了。對了,你跟嬸嬸說了嗎?”
聽到燦榮提起這個,敏靜有點沮喪,“打電話沒聯系上,我發了短信和電話留言。”
“或許在忙吧。”燦榮本想告訴敏靜韓國的家裏發生了些變化,但是想想還是讓嬸嬸親自對她說比較好。“明天幾點的飛機?”
“要送機嗎?還是算了,我們在韓國見吧。”
“也好,那我和車恩尚先走了。”
送走了燦榮和恩尚,敏靜一個人回到宿舍收拾行李。當初來美國時沒有就沒帶太多東西,所以打包行李的過程很順利。最後的幾天,周敏靜過得很有計劃,離校的相關手續都辦完了,回去送人的禮物也準備好了,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只差沒有跟金嘆告別。幹完活兒躺回床上的敏靜嘆了口氣,不知道告訴金嘆自己要走他會有什麽表情,也許會開心大笑地送她上飛機吧。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還是趕快聯系那個家夥吧,多見一面也好啊,不然等回了韓國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說著,敏靜從包裏掏出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傳來金嘆急促短暫的聲音,“我現在沒空聽,掛了!”
周敏靜耳邊只留下嘀嘀嘀占線的聲音,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金嘆是不是又發生什麽十萬火急的事了?她呼了口了氣,放松了下發悶的心情,也許她跟金嘆真不適合當面告別吧,也許那樣會顯得怪怪的,她這樣跟自己說……
洛杉磯市區,梅爾羅斯美式煎餅店,明媚的陽光下正在上演一場不和諧的場面,是偶然還是註定?
掛斷電話的金嘆此時心情很糟糕也很生氣,他為什麽要陪劉Rachel過該死的訂婚周年紀念日,不然現在這麽可笑的事怎麽會在自己眼前發生。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人生何處不相逢?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帶著未婚妻劉Rachel的金嘆遇到了車恩尚和尹燦榮,尹燦榮和劉Rachel還是同學。
“今天是我們的訂婚紀念日,金嘆,你可以吃煎餅慶祝一下。”劉Rachel帶著命令的口吻說,冷漠疏離的眼睛假笑地看著對面的尹燦榮和車恩尚。
站在她後面的金嘆忍住脾氣,咬著牙說:“好,吃吧,反正我也想吃!”他倏地一拉椅子坐下來,與坐旁邊的車恩尚對視了一眼。
“打個招呼吧,他是你前女友的現男友尹燦榮。” 劉Rachel翻了身邊的金嘆一眼,又冷笑地看著尹燦榮,“金嘆,李寶娜的初戀。”
尹燦榮真是受不了劉Rachel,雖然他們都是帝國高中的同學,但是他這種社會關愛群體階級的人什麽時候讓她正眼瞧過了。如果不是剛好知道彼此的名字,他們應該是陌生人才對,再說,關寶娜什麽事。“你這是幹什麽,非得提起不在場的人嗎?”
“誰讓你不管李寶娜跟她在這裏,一開始就是你不對。啊,不對……” 劉Rachel忽然挑著眉看向車恩尚,“專門見有未婚妻或有女朋友的人,所以是你的過錯最大。”
“劉Rachel,適可而止吧,我們該走了!”金嘆再也聽不下去了,板著一張臉,拽著她離開了餐廳。
只剩下尹燦榮和車恩尚的時候,燦榮看向一臉落寞難過的恩尚,問:“現在我該做什麽,一起攙和還是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恩尚苦澀地笑了笑,“點餐吧,吃完趕緊去買機票。”
燦榮同情地看著她,“不是讓你多待幾天嗎,好不容易來了美國。”
恩尚還是笑著搖搖頭,“該走了,也擔心媽媽,得趕緊回去打工才能還你錢。燦榮啊,禁止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現在可還在美國呢……”
加州的街頭,淋著果醬的煎餅配上一杯橙汁,就像美國電影裏常常出現的場景,完全的美式風格,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浪漫,車恩尚臉上也沒有出現期待已久的笑容,看來,現實中的差距還是有點大。
而一個人待在宿舍公寓等電話的周敏靜直到晚上臨睡前也沒有接到金嘆的來電。
至於金嘆,訂婚周年紀念日簡直是他的噩夢,跟劉Rachel大吵一架回到家,他疲憊地一頭紮進床上,開始呼呼大睡。或許他錯過了什麽,希望到時候不會後悔……
Chapter05
從洛杉磯飛往韓國首爾的班機正在等待起飛,機艙廣播和空乘人員在提醒旅客們填寫入境資料。周敏靜清晨起來,在校園裏晨練一圈順便再欣賞一次這裏的風景之後很早就到了機場,她是第一個登機的,然後因為無聊漫長的等待又睡了過去。結果,她在兩個女人近乎吵架的說話聲中被吵醒了。
敏靜拿掉蓋在臉上的遮陽帽坐起來,打著哈欠看了眼轉身離去的女孩兒,一扭頭發現坐在她旁邊的人居然是車恩尚,“早啊,你也回首爾嗎?”
車恩尚因為跟劉Rachel有了不愉快的談話又被拿走了入境登機卡有點不高興,正郁悶地想去要回來時,就被耳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嚇了一跳,她瞪大眼睛張著嘴,“周、周敏靜?”
“不記得嗎?我昨天好像有說過定了班機,這麽一看我們還挺有緣~”敏靜一邊笑著擰開礦泉水瓶一邊好奇地問車恩尚,“剛才跟你吵架的女孩是誰呀?”
“金嘆的未婚妻劉Rachel。”
“咳咳咳咳咳………”含著水的敏靜被嗆了一下,“你說誰?劉Rachel?”
看來她也知道金嘆的婚約,恩尚無奈地扯了下嘴角,“等我一下,我得去把入境卡拿回來。”
敏靜看著車恩尚走向頭等艙,眨了眨眼睛,她是不是應該一塊跟過去看看金嘆的未婚妻長什麽樣子?好奇心雖然是有一點,但敏靜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劉Rachel,不過沒一會兒車恩尚就皺著臉回來了。
“頭等倉普通乘客止步,空中小姐幫忙問了,劉Rachel說沒拿我的入境卡。”恩尚一邊回應敏靜探尋的眼神一邊認命地做回位子。
“原來不可以進啊。”幸好沒一起過去,也對,這樣的劉Rachel完全符合金嘆描述,敏靜玩味地笑了一下。
這之後,周敏靜和車恩尚都安靜地閉目養神,即使就要歸國了,兩個人的心情也算不上好或者輕松,所以也沒有什麽聊天的心思。飛機滑過跑道,漸漸駛離了地面,告別了加州陽光和美式的異域風情,滿懷心事的兩個女孩對目的地韓國首爾卻有著不同的想法……
此時,送機回到家裏的金嘆在門前發現了一個包裹,上面署名投遞者是周敏靜。他好笑地拿起來放在耳邊搖了搖,“什麽呀,好像不是吃的。周敏靜也真是,送個禮物還搞什麽花樣~”
金嘆把郵包夾在胳膊下進了房間,他真的挺好奇敏靜會送什麽給他,於是,迫不及待地拆開了——
一個他手掌大小看起來只有腦袋的娃娃,應該是娃娃吧,整張臉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口傻笑的大白牙,長得實在太醜,金嘆扶著額頭都不忍心看了。“周敏靜,你是為了讓我做惡夢才送的吧?”
他剛抱怨了一句,手裏的怪娃娃立刻發出刺耳搞怪的笑聲,原來它是聲控的。現在金嘆可以肯定,這不是禮物是報覆,頓時翻了個白眼,隨手將手裏的破玩意扔到了床角。他伸手在盒子裏又掏了掏,拿出了一封信,上面寫著:給花美男金嘆。
臉上的笑容凝在臉上,幹凈整齊的筆體映入了他的眼簾:
金嘆,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已經在飛回韓國的旅途中了,沒能跟你道別,對不起。你最近很忙,我知道,SO我們還是簡單隨意一點,也許你會覺得寫信太土,但我挺喜歡這種方式。認識你很高興,在美國的三個月會成為我很重要的記憶,想回請你的飯先欠著吧,如果有機會再見我一定加倍補償。再見了,朋友,希望下次再見時你能像那個娃娃一樣真心的開懷大笑……PS:處理好女人問題吧,別給自己惹麻煩,Byebye!——周敏靜
金嘆捏著信紙足足瞪了五分鐘,心裏是什麽感覺,已經不知道了,難道今天是集體離開美國的日子嗎?他胸口起伏著,越想越覺得氣憤,他,是不是又被拋棄了?目光移到書桌上,他抓起手機摁了一個電話號碼,但聽到的只是電話關機的提示音,原來周敏靜不是在開玩笑。
……
大約20個小時之後,航班抵達首爾國際機場,敏靜推著行李車與拖著行李的車恩尚一起走出了通道。幾乎是一走出來,周敏靜就看到了來接機的宋南美。
“敏靜啊,敏靜啊!”宋南美叫著她的名字。
車恩尚轉頭看向敏靜,“來接你的人嗎?”
“嗯……是我媽媽。”敏靜悶悶地回答,能有人來接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宋南美看見女兒出來,趕緊迎上去,分開三個月,她覺得她們家敏靜看起來不錯,臉色也好了。她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和臉,“敏靜啊,媽媽真的太想你了。”
溫柔地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聲音讓周敏靜惡寒了一把,但終於還是忍住了掙脫她的懷抱,“媽媽,旁邊是我的朋友,你不該打個招呼嗎?”
“哦,好的。”宋南美松開女兒,和藹可親地看著車恩尚,“是我們敏靜在美國認識的朋友嗎?”
“伯母您好,我是車恩尚。”
“真是漂亮乖巧。”宋南美拉著車恩尚的一只手握在手裏,“恩尚啊,我們敏靜沒什麽朋友,以後一定要經常聯絡啊。”
“是,請您放心。”
宋南美領著敏靜和恩尚走向大廳出口,正好與正在惡言相向的劉Rachel和崔英道擦肩而過。
崔英道的爸爸要與劉Rachel的媽媽再婚,他們兩個即將成為繼兄妹,所以崔英道被要求來接機。但是作為子女,他們都反對父母的婚事也都無可奈何,所以更看對方不順眼。就在兩個人互相刻薄的時候,從身邊走過的女人,崔英道敏銳地察覺到一種熟悉感。他楞了一下,仿佛心底的某個角落動了動,崔英道一把推開劉Rachel追了出去……寬闊的大廳裏,他四處尋找著,但剛才的人卻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宋南美駕車離開了首爾機場,敏靜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言不發,只是偷偷打量自己的媽媽。她又轉性了?還是爸爸周賢承的去世真的讓變得神經質?剛才對車恩尚那麽熱情和善,還想送她回家,這還是她媽媽嗎。
開車間隙的宋南美看了女兒一眼,“我以為你從美國回來變了呢,還是不愛說話嗎?”
“只是覺得媽媽你有點奇怪?”
宋南美一楞,無所謂地聳聳肩,“慢慢適應吧,媽媽想換種生活方式,就算你爸不在了,媽媽也能讓你幸福。”她騰出一只手揉了揉敏靜的頭發,“我溫柔點不好嗎,還能幫你留住朋友?”
周敏靜忽然笑了一聲,原來她是這種想法啊。
車子一路行駛通暢,宋南美載著敏靜駛進一片新的住宅區,在其中一棟樓前停下來。敏靜跟著下車,幫宋南美把行李搬了下來。宋南美摁下車鎖,摟著敏靜說:“我們的新家,上去吧。”
敏靜原來的家是一百五十多平的公寓,三室兩廳雙衛。現在新的公寓目測大概有80平左右,兩室一廳,她和媽媽兩個人住已經很寬敞了。對於宋南美賣掉之前的房子,敏靜很能理解,畢竟那裏有不愉快的記憶,而且兩個人住也太大了,所以她什麽都沒說。
“哪一間是我的,我先去放行李。”敏靜問。
女兒這麽平靜的樣子倒是讓宋南美有點驚訝,她往左一指,“裏面的房間。”
周敏靜拉著行李進房間收拾,間或聽到宋南美問了句‘要不要幫忙’,她回了句‘不用’就接著調理分明的整理衣櫃,最後把空出來的行李箱塞了進去。
正要關上櫃子的門,她不經意掃到一間用黑色絨布罩住的衣服,“這是誰的?”
敏靜把它拿出來放到床上,打開拉鏈,居然是一套嶄新的秋冬季校服,深藍色的外衣、白色襯衣、米色百褶短裙還有搭配的藍色領結,每一件的做工都十分考究。她可不記得江南女高的校服是這樣的,結果在衣櫃找了一通,原來的校服已經不見了。敏靜奇怪地端詳著校服,該不是……
“啊,已經看見了。”宋南美端著水進來,掃了眼床上的校服看向敏靜,“你的新校服,媽媽幫你轉學了。”
敏靜皺了下眉,莫名其妙地望著她,“為什麽?”
宋南美把水杯遞給她,問:“不願意嗎?那裏除了一群討人厭的臭丫頭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好像是這樣,原來的敏靜很討厭學校,她的性格跟全班的女生都合不來,所以一直沒有朋友。只是,難得媽媽還記得。周敏靜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媽媽,你把我轉去哪所學校了?”
“帝國高中。”宋南美放輕了聲音,好像生怕嚇著敏靜似的。“就是帝國集團……”
“爸爸原來所在的公司辦的?”敏靜問,“就是燦榮的學校?”
“對,沒錯,燦榮的學校。”宋南美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可憐巴巴,“媽媽是想著讓燦榮和你做伴的,而且因為你爸……反正就是帝國集團給的特別優待,免除了所有上學的費用才……”
“好吧,我接受。”看媽媽解釋得很艱難,敏靜懂事地答應了,她只是有點同情她了。
宋南美馬上高興地笑了笑,拿回敏靜喝水的杯子,讓她先躺下睡一覺,才轉身出了房間。
其實敏靜還不太了解帝國高中究竟是所怎樣的學校,只記得尹燦榮在那裏讀書,正因為如此她沒有看到媽媽宋南美關門時卷著舌頭得意狡詐的笑容。
周敏靜,你要小心了,帝國高中可不是個好玩的地方……
Chapter07
首爾國際機場,金嘆帶著淺笑走出通道時,完全是一種回歸故裏的心情,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興奮的大喊:韓國,我終於回來了!
一身淺藏青色暗紋的長款風衣搭配休閑的白襯衣給他帥氣的外表平添了雅然的氣質,走到哪裏的金嘆都是一樣無法讓人忽視的耀眼。他推著行李箱,來接機的是帝國集團秘書室的尹載鎬室長,一個他喜歡也對他不錯的叔叔。
金嘆笑著喊道:“尹室長。”
一同來的司機看到少爺,立刻行了禮去拿行李。尹載鎬溫和地笑笑:“會長吩咐我來接你,夫人一直惦記著,已經打了四個電話。要先回家嗎?”
“不,我想先去別的地方。”其實金嘆在下飛機前就有了主意,比起回家,他想在第一時間去見哥哥,告訴他自己不會再離開的決定並得到他的諒解。
帝國集團,社長辦公室裏,金元聽到秘書的報告,一時驚訝地問:“你說什麽,誰來了?”
“是,社長,您的弟弟。”秘書小姐剛重覆完,金嘆打開門走了進去。
帶著些忐忑,他走到長方形的寬大辦公桌前,堅定地看著金元,“哥,我回來了。”
“你的行程是幾天?”金元瞪著他問。
金嘆盡量去忽視哥哥的憤怒,雖然覺得對不起,但還是表達了自己的願望,“哥,我想留下來,我……”
“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問你在韓國待幾天!”
“我要留下來,哥,我特別想家,想見家人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
金嘆傷心溫柔的眼眸對上了金元冷酷嚴肅的臉,哥哥說出的話就像刀子割在他心上。“我是不是會擔心不是你一介庶子可以說了算的,只是你失去了一個我給你的可以退讓的機會,你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掩藏起眼底的痛色,淡淡地說:“反正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回美國了。”
金元只是厭惡地看了眼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接受的弟弟,走出了辦公室,留下金嘆站在原地。身後,尹載鎬無可奈何地對金嘆說:“我要去開會,不能送你了,路上小心。”
習慣了哥哥金元的冷淡和討厭,走出帝國大樓的金嘆做了個深呼吸。他喜歡哥哥,所以不管受了多大的傷和委屈,他都依然對‘和哥哥好好相處’心存希望。
“歸國第一天就碰了一鼻子灰啊。”他自言自語地說。雖然心情很沮喪但是總比一個人在加州孤零零的好,想著這樣的安慰,金嘆坐上了家裏的專車。
他還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封信,是周敏靜離開美國前寄給他的,上面附有她在韓國的詳細地址。正因為周敏靜把自己的行蹤交代的比較清楚,金嘆對她的埋怨才稍微減了那麽一點點。或許回家前來一頓接風洗塵的大餐會是個好主意,抱著這種想法的金嘆把地址報給司機,安穩地坐在寬敞的豪車裏等待抵達。
車子在一片中檔的居民區停下來,倒是引來不少人的關註。金嘆下了車,摘下墨鏡,“周敏靜就住這裏嗎?”
他走進一幢樓,按了電梯。電梯停在十六層,叮的一聲,門開了。金嘆走出去,對著信上的地址找到1603。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故作鎮定地按響了門鈴……等了一會兒,開門迎面出現的是一個50多歲大嬸。
“您好,我找周敏靜。”
出乎意料之外的,周敏靜不住這裏,現在的房主是新搬進來的,只知道原來的房主姓周,至於有沒有周敏靜這個人,無從查證。金嘆失望地下了樓,然後撥通了周敏靜的電話,她說會一直用這個號碼,應該能聯系上吧。
結果,又是……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金嘆氣得差點砸了電話,呀——周敏靜!別讓我再看見你!如果一開始沒報希望就不會有太大失望,三年後回到韓國的金嘆已經是個和過去的荒唐說再見的家夥了,所以周敏靜可以算是他認可的唯一的朋友。但是這家夥既不厚道也不著調,怎麽可以這樣對待發自真心想見她的朋友呢!
帶著負面情緒回家的金嘆連見到父母都有點心不在焉,雖然擁抱著媽媽讓他有了回家的安心,但是看到爸爸連帶想起哥哥,他的神色黯淡下來。
“爸爸,我回來了。”金嘆拘謹地傾身行了禮。
金南允坐在輪椅上,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神情。“嗯,坐吧。”
金嘆的媽媽韓琦愛拖著兒子坐在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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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嘆彎了彎嘴角,淡淡一笑……第二天下午對著周敏靜說起自己前一天的經歷時,他就是這種表情。
樹蔭下,坐在草地上的敏靜聽完了金嘆說的話,受不了地看著他,“所以呢,在已經有未婚妻的情況下,你對才認識三天的女孩兒心動了?”
“不行嗎?”金嘆對敏靜眨了下眼睛,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明明他未婚妻才剛來美國,正心心念念要慶祝兩個人的訂婚紀念日,現在這種情況,真的沒問題嗎?聽說他和車恩尚在一起時還被未婚妻撞了正著……敏靜想起車恩尚的樣子,也覺得她的長相很招男孩喜歡。至於金嘆說起的未婚妻,她沒見過,無從比較,但是按金嘆的描述應該是個聰明漂亮又任性冷漠的姑娘,以她的了解,似乎不是金嘆喜歡的類型。這不是說她多了解金嘆,只是感覺而已。
話又說回來,敏靜瞇著眼睛打量他,“你到底有多了不起啊,十八歲就有了未婚妻?”敏靜與金嘆的交往只限在學校裏,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金嘆住的地方有多大,如果看到了也就不懷疑他有未婚妻了,因為那是有錢人的專利。
金嘆掃了下額前的頭發,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因為我很帥。”
是啊,長成這樣怎麽可能不帥呢,敏靜心裏嘀咕了一句。但是看金嘆並不想說自己的事,她倒沒多問,只把話題又拉回來,“那現在車恩尚在哪裏?”
“說起這個……”金嘆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沒地方去的人還總說要走,要是被劉Rachel趕走也就算了,結果卻跟她的男性朋友一起走了。”
劉Rachel是金嘆未婚妻的名字,先不管這女孩子究竟如何,周敏靜只要想象一下劉Rachel和車恩尚在金嘆家裏碰面的情形就覺得身上毛毛的,這個家夥怎麽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還能若無其事,真是敗給他了。
“哈?那我可以這樣理解嗎……”敏靜微微一笑,“自認為很帥的金嘆在跟一個女孩一起看電影一起在房間裏睡了一晚之後,她卻跟另一個男人走了。”
“咳!”金嘆假裝咳嗽了一聲,無話可說地別過臉。他真不該一時嘴快全都告訴周敏靜,這家夥除了笑話他還能幹什麽。可實際上,除了見到哥哥的事,金嘆真的全都說了,所以就有了現在這個結果。他忽地回頭瞪著她,“她睡沙發我睡床,我們什麽都沒幹!”
她有說什麽嗎?敏靜憋著笑,“知道了知道了,你們什麽都沒發生。”
“餵,周敏靜,你能不能不笑!”
“OK。”敏靜低下頭捋了捋自己的劉海,再擡頭換上了正經樣子,”那我換個問題,車恩尚喜歡你嗎?”
金嘆的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敏靜的眼睛,這副德行可想而知,偏他還嘴硬,“周敏靜,你非要問這麽令人尷尬的問題嗎?”
“該不是……”敏靜靠近金嘆,對著他瞇起眼睛,“該不是你其實已經表白了,但車恩尚卻當沒聽見吧?”
金嘆心裏咯噔一下,這家夥是不是跟蹤了,還是自己臉上有什麽表情?周敏靜她是巫婆嗎,居然一猜就中,這要他怎麽回答。正在搜腸刮肚的時候,手機震了震,金嘆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不回答敏靜的借口。“手機怎麽響了,我看一下。”
他點開手機,是車恩尚talkbook上的消息提示,裏面新上傳了一張照片。金嘆不滿地冷笑一聲,“真是,誰沒朋友呀,還值得炫耀!”
“怎麽了?”
“有那麽開心嗎?”金嘆自言自語了一句,把手機遞到敏靜眼前,敲了敲屏,問:“看看,這個人,你覺得他很帥嗎?”
敏靜對著手機一楞,車恩尚身邊的男孩,怎麽是他?敏靜心不在焉地一笑,“看起來……確實很陽光。”
“陽光?他嗎?哪裏?”
“我是說笑容……”敏靜說完停了停,其實他們見面她是有話要說的,光顧著八卦居然忘了。“阿嘆,我有話要說。”
金嘆奇怪地看了看敏靜,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嚴肅了,但還是收回手機端正了身子,“什麽事,說說看。”
“我……”
敏靜剛開了頭,金嘆的手機又響起來,這次是有人打來電話。金嘆看了眼手機上的顯示,神色一暗,又是媽媽打來的。他起身抱歉地對敏靜說:“還是下次再說,我要走了。”
看著金嘆接起電話走遠的背影,敏靜有些失落地望向寧靜的校園,是不是不能好好道別了……她又想到金嘆手機上的照片,尹燦榮,他怎麽也來美國了?
Chapter04
周敏靜煩悶地躺在宿舍公寓的床上翻來覆去,她還沒想好應不應該聯系尹燦榮。至於她和尹燦榮是什麽關系,這事又得追溯到過去的敏靜身上。敏靜的爸爸周賢承和尹燦榮的爸爸尹載鎬是大學同學兼好友,後來又都就職於帝國集團成為了同事,一個是工程部的工程師,一個是秘書室的室長。由於這麽匪淺的關系,她和尹燦榮算是青梅竹馬,只是不親近而已。當然這個‘不親近’只是敏靜記憶中的想法,原來的她性格冷漠,每次見面都不怎麽跟尹燦榮說話的,但溫柔陽光的燦榮一直把她當作妹妹看。
尹燦榮來加州修習語言課程,沒上飛機前他爸爸就不停的嘮叨,到了美國一定要去看看敏靜。賢承叔叔的事,爸爸和他都很難過,嬸嬸為了處理韓國的瑣事,擔心敏靜受不了才把她送到美國。燦榮真不知道再見到敏靜時,她會變成什麽樣子,原本內向不愛說話的她真的能適應美國的生活嗎?
第二天一大早,尹燦榮帶著車恩尚去了敏靜的學校,恩尚走進學校的時候有些吃驚。
“你要找的人在這所學校讀書嗎?”她問。
恩尚心裏湧上一股覆雜的情緒,這裏也是金嘆的學校,自己就這麽搬走了,他會不高興吧。但是現在有燦榮的幫忙,她絕對沒有再麻煩金嘆的理由,不管當初是不是他的原因讓自己的護照被警察沒收,只單純看他對她的幫助已經足夠了。何況他還有未婚妻,他說的喜歡,就當沒有那回事吧。
想起金嘆的表白,恩尚的臉有些發燙。燦榮轉身看她發楞的樣子,笑了笑,說:“是我的一個妹妹,敏靜她只是在這裏做交換生,算算時間,課程也該結束了。”
恩尚回過神笑了下,“原來是個來看妹妹的好哥哥,不錯啊,尹燦榮~”
燦榮聳聳肩,然後拿起電話對恩尚做了個噤聲的樣子,“敏靜啊,我是燦榮哥哥,在你學校門口,嗯,來接我吧。”掛斷電話,他眉開眼笑地對恩尚說:“聽聲音,這丫頭看起來不錯。”
十分鐘以後,周敏靜從宿舍公寓走到校門口,遠遠看見了尹燦榮。他真是了不起呀,都不用自己煩惱,就送上門了,只是尹燦榮看見現在的自己會不會覺得奇怪?敏靜有些擔心自己和過去的反差會讓他不適應。
“管他呢,反正也不想裝模作樣。”敏靜閑閑地說了一句,慢慢走了過去。
此時的尹燦榮正好轉身,看見走過來的人,眼睛瞇成了月牙形,張開雙臂喊道:“敏靜啊!”
周敏靜縮了縮脖子,難道他以為自己會像小孩子一樣沖進他懷裏嗎?她有些想笑,因為眼前的尹燦榮跟記憶中完全一樣,大概一米八的個子,蓬松的頭發染成了栗色,有一張陽光般的面容,笑起來還露出一顆小虎牙……這樣的他哪一點像哥哥了,還總是想要照顧她,即使不理他,也會沒完沒了地跟你說話,明明只大一歲的人。
敏靜站定在他面前真誠地笑了,“好久不見,燦榮哥哥。”
“天哪,我們敏靜叫哥哥了!”燦榮吃驚地大叫著,結結實實抱了一下,又開心地揉了揉敏靜的頭發,“怎麽這麽可愛呀!”
“尹燦榮,給我適可而止!”敏靜終於受不了地怒了。
“哥哥只是太開心了,真的,我們敏靜到了美國就不一樣了,是不是這裏的水比較好啊。”尹燦榮笑瞇瞇地說。旁邊的恩尚看到他發神經又語無倫次的樣子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餵,尹燦榮,你還是我認識的尹燦榮嗎?”
“當然是。”他得意地抿了抿嘴,把恩尚拉到身邊給敏靜介紹,“哥哥的發小,從小學到初中的朋友。”
看見對方的倆人都是一楞,恩尚驚訝地問:“你是……金嘆的同學?”
“金嘆?”尹燦榮看看敏靜,“你認識金嘆嗎?”
“啊……”敏靜尷尬地抓抓臉,突然看到金嘆喜歡的對象車恩尚讓她有點不適應,她們之前在海邊和醫院見過。“你好,我是金嘆的同學,周敏靜。”
車恩尚友好地點了下頭,“你好,我叫車恩尚,上次謝謝你的幫忙。”
“你們兩個認識嗎?敏靜你真的和金嘆是同學?你知道那家夥對哥哥有多不好嗎?”尹燦榮不滿地問了一連串問題。
敏靜老老實實地回答:“嗯,我和車恩尚見過,在海邊和金嘆一起認識的。”
因為怕尹燦榮一直追問,敏靜大致說了下自己三個月的經歷和認識車恩尚的經過,之後就帶著兩個人在校園裏轉了轉。雖然這所學校的環境不錯,但是觀光一個小時也夠了。
“好不容易來美國,你還有什麽地方想去嗎?”三個人一起坐在臺階上休息時燦榮問恩尚。
“梅爾羅斯美式煎餅店。”車恩尚突然說了個地方,然後楞了楞,對燦榮和敏靜笑了笑,“聽說那裏很有名。”
“是啊,我也聽說過,不如我們去那裏怎麽樣?”這一次燦榮是在征詢敏靜的意見。
梅洛美式煎餅店啊,周敏靜想了想,金嘆好像很喜歡那家的煎餅。之前有一次他突然說很想吃,讓敏靜陪他一起去,但是敏靜有課沒有去成,結果這家夥自己吃飽了回來還打包兩份帶給她,說什麽這麽好吃的東西她吃一個肯定不夠。所以說,他是有多貪吃啊,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嗎?
敏靜搖搖頭,“我不去了,還要收拾行李,定了明天回韓國的機票。”
“啊,課程已經結束了。對了,你跟嬸嬸說了嗎?”
聽到燦榮提起這個,敏靜有點沮喪,“打電話沒聯系上,我發了短信和電話留言。”
“或許在忙吧。”燦榮本想告訴敏靜韓國的家裏發生了些變化,但是想想還是讓嬸嬸親自對她說比較好。“明天幾點的飛機?”
“要送機嗎?還是算了,我們在韓國見吧。”
“也好,那我和車恩尚先走了。”
送走了燦榮和恩尚,敏靜一個人回到宿舍收拾行李。當初來美國時沒有就沒帶太多東西,所以打包行李的過程很順利。最後的幾天,周敏靜過得很有計劃,離校的相關手續都辦完了,回去送人的禮物也準備好了,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只差沒有跟金嘆告別。幹完活兒躺回床上的敏靜嘆了口氣,不知道告訴金嘆自己要走他會有什麽表情,也許會開心大笑地送她上飛機吧。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還是趕快聯系那個家夥吧,多見一面也好啊,不然等回了韓國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說著,敏靜從包裏掏出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傳來金嘆急促短暫的聲音,“我現在沒空聽,掛了!”
周敏靜耳邊只留下嘀嘀嘀占線的聲音,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金嘆是不是又發生什麽十萬火急的事了?她呼了口了氣,放松了下發悶的心情,也許她跟金嘆真不適合當面告別吧,也許那樣會顯得怪怪的,她這樣跟自己說……
洛杉磯市區,梅爾羅斯美式煎餅店,明媚的陽光下正在上演一場不和諧的場面,是偶然還是註定?
掛斷電話的金嘆此時心情很糟糕也很生氣,他為什麽要陪劉Rachel過該死的訂婚周年紀念日,不然現在這麽可笑的事怎麽會在自己眼前發生。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人生何處不相逢?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帶著未婚妻劉Rachel的金嘆遇到了車恩尚和尹燦榮,尹燦榮和劉Rachel還是同學。
“今天是我們的訂婚紀念日,金嘆,你可以吃煎餅慶祝一下。”劉Rachel帶著命令的口吻說,冷漠疏離的眼睛假笑地看著對面的尹燦榮和車恩尚。
站在她後面的金嘆忍住脾氣,咬著牙說:“好,吃吧,反正我也想吃!”他倏地一拉椅子坐下來,與坐旁邊的車恩尚對視了一眼。
“打個招呼吧,他是你前女友的現男友尹燦榮。” 劉Rachel翻了身邊的金嘆一眼,又冷笑地看著尹燦榮,“金嘆,李寶娜的初戀。”
尹燦榮真是受不了劉Rachel,雖然他們都是帝國高中的同學,但是他這種社會關愛群體階級的人什麽時候讓她正眼瞧過了。如果不是剛好知道彼此的名字,他們應該是陌生人才對,再說,關寶娜什麽事。“你這是幹什麽,非得提起不在場的人嗎?”
“誰讓你不管李寶娜跟她在這裏,一開始就是你不對。啊,不對……” 劉Rachel忽然挑著眉看向車恩尚,“專門見有未婚妻或有女朋友的人,所以是你的過錯最大。”
“劉Rachel,適可而止吧,我們該走了!”金嘆再也聽不下去了,板著一張臉,拽著她離開了餐廳。
只剩下尹燦榮和車恩尚的時候,燦榮看向一臉落寞難過的恩尚,問:“現在我該做什麽,一起攙和還是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恩尚苦澀地笑了笑,“點餐吧,吃完趕緊去買機票。”
燦榮同情地看著她,“不是讓你多待幾天嗎,好不容易來了美國。”
恩尚還是笑著搖搖頭,“該走了,也擔心媽媽,得趕緊回去打工才能還你錢。燦榮啊,禁止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現在可還在美國呢……”
加州的街頭,淋著果醬的煎餅配上一杯橙汁,就像美國電影裏常常出現的場景,完全的美式風格,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浪漫,車恩尚臉上也沒有出現期待已久的笑容,看來,現實中的差距還是有點大。
而一個人待在宿舍公寓等電話的周敏靜直到晚上臨睡前也沒有接到金嘆的來電。
至於金嘆,訂婚周年紀念日簡直是他的噩夢,跟劉Rachel大吵一架回到家,他疲憊地一頭紮進床上,開始呼呼大睡。或許他錯過了什麽,希望到時候不會後悔……
Chapter05
從洛杉磯飛往韓國首爾的班機正在等待起飛,機艙廣播和空乘人員在提醒旅客們填寫入境資料。周敏靜清晨起來,在校園裏晨練一圈順便再欣賞一次這裏的風景之後很早就到了機場,她是第一個登機的,然後因為無聊漫長的等待又睡了過去。結果,她在兩個女人近乎吵架的說話聲中被吵醒了。
敏靜拿掉蓋在臉上的遮陽帽坐起來,打著哈欠看了眼轉身離去的女孩兒,一扭頭發現坐在她旁邊的人居然是車恩尚,“早啊,你也回首爾嗎?”
車恩尚因為跟劉Rachel有了不愉快的談話又被拿走了入境登機卡有點不高興,正郁悶地想去要回來時,就被耳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嚇了一跳,她瞪大眼睛張著嘴,“周、周敏靜?”
“不記得嗎?我昨天好像有說過定了班機,這麽一看我們還挺有緣~”敏靜一邊笑著擰開礦泉水瓶一邊好奇地問車恩尚,“剛才跟你吵架的女孩是誰呀?”
“金嘆的未婚妻劉Rachel。”
“咳咳咳咳咳………”含著水的敏靜被嗆了一下,“你說誰?劉Rachel?”
看來她也知道金嘆的婚約,恩尚無奈地扯了下嘴角,“等我一下,我得去把入境卡拿回來。”
敏靜看著車恩尚走向頭等艙,眨了眨眼睛,她是不是應該一塊跟過去看看金嘆的未婚妻長什麽樣子?好奇心雖然是有一點,但敏靜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劉Rachel,不過沒一會兒車恩尚就皺著臉回來了。
“頭等倉普通乘客止步,空中小姐幫忙問了,劉Rachel說沒拿我的入境卡。”恩尚一邊回應敏靜探尋的眼神一邊認命地做回位子。
“原來不可以進啊。”幸好沒一起過去,也對,這樣的劉Rachel完全符合金嘆描述,敏靜玩味地笑了一下。
這之後,周敏靜和車恩尚都安靜地閉目養神,即使就要歸國了,兩個人的心情也算不上好或者輕松,所以也沒有什麽聊天的心思。飛機滑過跑道,漸漸駛離了地面,告別了加州陽光和美式的異域風情,滿懷心事的兩個女孩對目的地韓國首爾卻有著不同的想法……
此時,送機回到家裏的金嘆在門前發現了一個包裹,上面署名投遞者是周敏靜。他好笑地拿起來放在耳邊搖了搖,“什麽呀,好像不是吃的。周敏靜也真是,送個禮物還搞什麽花樣~”
金嘆把郵包夾在胳膊下進了房間,他真的挺好奇敏靜會送什麽給他,於是,迫不及待地拆開了——
一個他手掌大小看起來只有腦袋的娃娃,應該是娃娃吧,整張臉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口傻笑的大白牙,長得實在太醜,金嘆扶著額頭都不忍心看了。“周敏靜,你是為了讓我做惡夢才送的吧?”
他剛抱怨了一句,手裏的怪娃娃立刻發出刺耳搞怪的笑聲,原來它是聲控的。現在金嘆可以肯定,這不是禮物是報覆,頓時翻了個白眼,隨手將手裏的破玩意扔到了床角。他伸手在盒子裏又掏了掏,拿出了一封信,上面寫著:給花美男金嘆。
臉上的笑容凝在臉上,幹凈整齊的筆體映入了他的眼簾:
金嘆,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已經在飛回韓國的旅途中了,沒能跟你道別,對不起。你最近很忙,我知道,SO我們還是簡單隨意一點,也許你會覺得寫信太土,但我挺喜歡這種方式。認識你很高興,在美國的三個月會成為我很重要的記憶,想回請你的飯先欠著吧,如果有機會再見我一定加倍補償。再見了,朋友,希望下次再見時你能像那個娃娃一樣真心的開懷大笑……PS:處理好女人問題吧,別給自己惹麻煩,Byebye!——周敏靜
金嘆捏著信紙足足瞪了五分鐘,心裏是什麽感覺,已經不知道了,難道今天是集體離開美國的日子嗎?他胸口起伏著,越想越覺得氣憤,他,是不是又被拋棄了?目光移到書桌上,他抓起手機摁了一個電話號碼,但聽到的只是電話關機的提示音,原來周敏靜不是在開玩笑。
……
大約20個小時之後,航班抵達首爾國際機場,敏靜推著行李車與拖著行李的車恩尚一起走出了通道。幾乎是一走出來,周敏靜就看到了來接機的宋南美。
“敏靜啊,敏靜啊!”宋南美叫著她的名字。
車恩尚轉頭看向敏靜,“來接你的人嗎?”
“嗯……是我媽媽。”敏靜悶悶地回答,能有人來接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宋南美看見女兒出來,趕緊迎上去,分開三個月,她覺得她們家敏靜看起來不錯,臉色也好了。她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和臉,“敏靜啊,媽媽真的太想你了。”
溫柔地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聲音讓周敏靜惡寒了一把,但終於還是忍住了掙脫她的懷抱,“媽媽,旁邊是我的朋友,你不該打個招呼嗎?”
“哦,好的。”宋南美松開女兒,和藹可親地看著車恩尚,“是我們敏靜在美國認識的朋友嗎?”
“伯母您好,我是車恩尚。”
“真是漂亮乖巧。”宋南美拉著車恩尚的一只手握在手裏,“恩尚啊,我們敏靜沒什麽朋友,以後一定要經常聯絡啊。”
“是,請您放心。”
宋南美領著敏靜和恩尚走向大廳出口,正好與正在惡言相向的劉Rachel和崔英道擦肩而過。
崔英道的爸爸要與劉Rachel的媽媽再婚,他們兩個即將成為繼兄妹,所以崔英道被要求來接機。但是作為子女,他們都反對父母的婚事也都無可奈何,所以更看對方不順眼。就在兩個人互相刻薄的時候,從身邊走過的女人,崔英道敏銳地察覺到一種熟悉感。他楞了一下,仿佛心底的某個角落動了動,崔英道一把推開劉Rachel追了出去……寬闊的大廳裏,他四處尋找著,但剛才的人卻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宋南美駕車離開了首爾機場,敏靜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言不發,只是偷偷打量自己的媽媽。她又轉性了?還是爸爸周賢承的去世真的讓變得神經質?剛才對車恩尚那麽熱情和善,還想送她回家,這還是她媽媽嗎。
開車間隙的宋南美看了女兒一眼,“我以為你從美國回來變了呢,還是不愛說話嗎?”
“只是覺得媽媽你有點奇怪?”
宋南美一楞,無所謂地聳聳肩,“慢慢適應吧,媽媽想換種生活方式,就算你爸不在了,媽媽也能讓你幸福。”她騰出一只手揉了揉敏靜的頭發,“我溫柔點不好嗎,還能幫你留住朋友?”
周敏靜忽然笑了一聲,原來她是這種想法啊。
車子一路行駛通暢,宋南美載著敏靜駛進一片新的住宅區,在其中一棟樓前停下來。敏靜跟著下車,幫宋南美把行李搬了下來。宋南美摁下車鎖,摟著敏靜說:“我們的新家,上去吧。”
敏靜原來的家是一百五十多平的公寓,三室兩廳雙衛。現在新的公寓目測大概有80平左右,兩室一廳,她和媽媽兩個人住已經很寬敞了。對於宋南美賣掉之前的房子,敏靜很能理解,畢竟那裏有不愉快的記憶,而且兩個人住也太大了,所以她什麽都沒說。
“哪一間是我的,我先去放行李。”敏靜問。
女兒這麽平靜的樣子倒是讓宋南美有點驚訝,她往左一指,“裏面的房間。”
周敏靜拉著行李進房間收拾,間或聽到宋南美問了句‘要不要幫忙’,她回了句‘不用’就接著調理分明的整理衣櫃,最後把空出來的行李箱塞了進去。
正要關上櫃子的門,她不經意掃到一間用黑色絨布罩住的衣服,“這是誰的?”
敏靜把它拿出來放到床上,打開拉鏈,居然是一套嶄新的秋冬季校服,深藍色的外衣、白色襯衣、米色百褶短裙還有搭配的藍色領結,每一件的做工都十分考究。她可不記得江南女高的校服是這樣的,結果在衣櫃找了一通,原來的校服已經不見了。敏靜奇怪地端詳著校服,該不是……
“啊,已經看見了。”宋南美端著水進來,掃了眼床上的校服看向敏靜,“你的新校服,媽媽幫你轉學了。”
敏靜皺了下眉,莫名其妙地望著她,“為什麽?”
宋南美把水杯遞給她,問:“不願意嗎?那裏除了一群討人厭的臭丫頭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好像是這樣,原來的敏靜很討厭學校,她的性格跟全班的女生都合不來,所以一直沒有朋友。只是,難得媽媽還記得。周敏靜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媽媽,你把我轉去哪所學校了?”
“帝國高中。”宋南美放輕了聲音,好像生怕嚇著敏靜似的。“就是帝國集團……”
“爸爸原來所在的公司辦的?”敏靜問,“就是燦榮的學校?”
“對,沒錯,燦榮的學校。”宋南美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可憐巴巴,“媽媽是想著讓燦榮和你做伴的,而且因為你爸……反正就是帝國集團給的特別優待,免除了所有上學的費用才……”
“好吧,我接受。”看媽媽解釋得很艱難,敏靜懂事地答應了,她只是有點同情她了。
宋南美馬上高興地笑了笑,拿回敏靜喝水的杯子,讓她先躺下睡一覺,才轉身出了房間。
其實敏靜還不太了解帝國高中究竟是所怎樣的學校,只記得尹燦榮在那裏讀書,正因為如此她沒有看到媽媽宋南美關門時卷著舌頭得意狡詐的笑容。
周敏靜,你要小心了,帝國高中可不是個好玩的地方……
Chapter07
首爾國際機場,金嘆帶著淺笑走出通道時,完全是一種回歸故裏的心情,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興奮的大喊:韓國,我終於回來了!
一身淺藏青色暗紋的長款風衣搭配休閑的白襯衣給他帥氣的外表平添了雅然的氣質,走到哪裏的金嘆都是一樣無法讓人忽視的耀眼。他推著行李箱,來接機的是帝國集團秘書室的尹載鎬室長,一個他喜歡也對他不錯的叔叔。
金嘆笑著喊道:“尹室長。”
一同來的司機看到少爺,立刻行了禮去拿行李。尹載鎬溫和地笑笑:“會長吩咐我來接你,夫人一直惦記著,已經打了四個電話。要先回家嗎?”
“不,我想先去別的地方。”其實金嘆在下飛機前就有了主意,比起回家,他想在第一時間去見哥哥,告訴他自己不會再離開的決定並得到他的諒解。
帝國集團,社長辦公室裏,金元聽到秘書的報告,一時驚訝地問:“你說什麽,誰來了?”
“是,社長,您的弟弟。”秘書小姐剛重覆完,金嘆打開門走了進去。
帶著些忐忑,他走到長方形的寬大辦公桌前,堅定地看著金元,“哥,我回來了。”
“你的行程是幾天?”金元瞪著他問。
金嘆盡量去忽視哥哥的憤怒,雖然覺得對不起,但還是表達了自己的願望,“哥,我想留下來,我……”
“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問你在韓國待幾天!”
“我要留下來,哥,我特別想家,想見家人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
金嘆傷心溫柔的眼眸對上了金元冷酷嚴肅的臉,哥哥說出的話就像刀子割在他心上。“我是不是會擔心不是你一介庶子可以說了算的,只是你失去了一個我給你的可以退讓的機會,你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掩藏起眼底的痛色,淡淡地說:“反正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回美國了。”
金元只是厭惡地看了眼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接受的弟弟,走出了辦公室,留下金嘆站在原地。身後,尹載鎬無可奈何地對金嘆說:“我要去開會,不能送你了,路上小心。”
習慣了哥哥金元的冷淡和討厭,走出帝國大樓的金嘆做了個深呼吸。他喜歡哥哥,所以不管受了多大的傷和委屈,他都依然對‘和哥哥好好相處’心存希望。
“歸國第一天就碰了一鼻子灰啊。”他自言自語地說。雖然心情很沮喪但是總比一個人在加州孤零零的好,想著這樣的安慰,金嘆坐上了家裏的專車。
他還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封信,是周敏靜離開美國前寄給他的,上面附有她在韓國的詳細地址。正因為周敏靜把自己的行蹤交代的比較清楚,金嘆對她的埋怨才稍微減了那麽一點點。或許回家前來一頓接風洗塵的大餐會是個好主意,抱著這種想法的金嘆把地址報給司機,安穩地坐在寬敞的豪車裏等待抵達。
車子在一片中檔的居民區停下來,倒是引來不少人的關註。金嘆下了車,摘下墨鏡,“周敏靜就住這裏嗎?”
他走進一幢樓,按了電梯。電梯停在十六層,叮的一聲,門開了。金嘆走出去,對著信上的地址找到1603。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故作鎮定地按響了門鈴……等了一會兒,開門迎面出現的是一個50多歲大嬸。
“您好,我找周敏靜。”
出乎意料之外的,周敏靜不住這裏,現在的房主是新搬進來的,只知道原來的房主姓周,至於有沒有周敏靜這個人,無從查證。金嘆失望地下了樓,然後撥通了周敏靜的電話,她說會一直用這個號碼,應該能聯系上吧。
結果,又是……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金嘆氣得差點砸了電話,呀——周敏靜!別讓我再看見你!如果一開始沒報希望就不會有太大失望,三年後回到韓國的金嘆已經是個和過去的荒唐說再見的家夥了,所以周敏靜可以算是他認可的唯一的朋友。但是這家夥既不厚道也不著調,怎麽可以這樣對待發自真心想見她的朋友呢!
帶著負面情緒回家的金嘆連見到父母都有點心不在焉,雖然擁抱著媽媽讓他有了回家的安心,但是看到爸爸連帶想起哥哥,他的神色黯淡下來。
“爸爸,我回來了。”金嘆拘謹地傾身行了禮。
金南允坐在輪椅上,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神情。“嗯,坐吧。”
金嘆的媽媽韓琦愛拖著兒子坐在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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